清新细腻 耐人寻味——杨绛散文《风》欣赏

　　缄默 的智 慧 、 旷达 的胸 襟 和哲 人 的风 度 ， 使杨 绛能 既人 性 化、 又 理性化地观察社会发展 的态势 和大千世界的芸 芸众生 。如果本 文仅 仅 杨绛散文《 欣赏 风》 局 限于描写 自然界中的 风 ， 它也算不得高 明。 那 赵仲春 作者表面上写风的千姿 百态 ， 实骨 子里 是 借 其 在中国当代文坛 ， 杨绛是一个边缘化 的作家 ， 淡 风表达对世态万象的感悟与思考 。“ ” 她 风 已经被赋予 了 泊而睿智 ， 宁静而坚韧 。在 文学史上 不属 于任何一个 某种象征的意义 ， 如人的情感变 化 ， 的生存 状态 ， 譬 人 流派或者文学 团体 ， 始终 以一种 自由主义 的姿态出现 社会的矛盾纠葛等。“ 风一辈子不能平静 ， 和人 的感情 在文坛。她的创作类型多样 ， 并且她本身兼具翻译家 、 样。 如同 自然界 中风的千变万 化一样 ， ” 人情 感的 海 学者 、 剧作家等多重身份 ， 这一切都决定了她 的创作有 洋上决不会风平浪静 ， 总会有不 平静 的时 候。有时候 独树 一帜的特点 。首先 在题材上 呈现 出生活化特 色 ， 是微风细浪 ， 有时候是狂风巨浪。对待感情的波澜 ， 既 绚烂平淡 ； 其次 ， 艺术 表现上采 取严谨 的写实手 法 ， 要让它适 度释放， 在 又要 给予一定 的控制。决不 能任 由 就 掀 平实而细腻。此外 ， 温和、 节制的叙事技巧和高远旷达 情感的风浪肆虐成 灾 ， 像狂风拔 掉树木 ， 翻房 子 ， 的精 神境界使她 的散文透露着 内在丰富 的生命律 动。 吹塌 山石 ， 吞没 土地一 样。天使 与魔 鬼 ， 在一念 之 就 读杨绛散文 ， 深感 其文字朴 实 自然 ， 风格 清新细腻 ， 内 间。同样 ， 社会人生也是错综 复杂 的矛盾统 一体。对 容耐人寻 味， 可谓温柔 敦厚 而又不失机智幽默 ， 貌似平 待社会矛盾 ， 不能采取压制的方式 ， 而应该让它有适度 否 也会 像飓 风一样 酿 成社会 的 大动 淡 而又饱含人生哲 理 ， 充满浓 郁的生 活气息 和撼 人 的 释放 的机会 ， 则 ， 艺术 张力 。尤为感人的是其作品凸现 了一个极具代表 乱。对待激化 了的矛盾 ， 不必惊慌失措 ， 因为任何矛盾 性的东方知识女性人格深处那坚韧刚强、 虚怀若谷 、 与 最终都是可以解决 的 ， 如同由强变弱的风一样 ：末 了 ， “ 世无争 、 波澜 不惊 的优 秀 品质。她 的散文 集《 校六 像盛怒到极点 ， 干 不能再怒 ， 化成恹恹 的烦 闷懊 恼 ； 悲 像 记》 《 饮茶 》《 、将 、杂忆与 杂写》 自问世 以来 ， 多次重 印 ， 哀到极点 ， 转成绵绵幽恨 ； 狂欢到极点 ， 变为凄 凉 ； 失望 颇受 读者 的青 睐。 到极 点 ， 成了淡漠。风尽情 闹到极点 ， 也乏 了。杨 绛将 ” 古人说 ：山之精神写不 出， “ 以烟霞写之 ； 春之精神 对生活的细腻 体验 和锐敏的感受诉诸 平实而又不失生 写不 出， 以草树写 之。 因为事物 之间并不 是完全 孤立 动、 ” 形象、 机趣的语言 ， 将强烈 的感 情色彩 化为含 蓄深 的， 它们互相关联 ， 互相 影响 ， 就为作 家提供 了一个 刻的思想 意蕴 ， 这 铸就了“ 不着一字 ， 尽得风流” 的艺术魅 这样 的散文更经久耐读 ， 艺术上 契机 ， 一种可能 ， 使他们可 以把正面“ 写不 出” 的事物从 力。从某种意义上说 ， 侧 面写 出。“ 解落 三秋叶 ， 开－ ｆ 花。过 江千 尺浪 ， 也更 胜一 筹。 能 －ｌ 入竹万竿斜 。风是很难表现的 ， ” 因为无形元体 ， 元色无 本文 的语言生动形 象 ， 意蕴丰 富； 结构严 谨完美 ， 立意富于哲理 ， 阐述时能揭示事物间的辩证 味。但杨绛也像这位咏风的诗人一样 ， 运用多种手法 ， 开合有度； 联系 ， 且内涵丰富 ， 留给读者极其 广阔的联想 、 想像 空 将 自然之 风逼 真、 传神地表 现出来 。 间。有人说 ， 绛 的 杨 作者一开始并不选 择大 风 ， 是先写 微风。微风 而 文 字 ， 一 方 玉 。 外 如 对其他事 物的影 响并 不显 著 ， 但它 是在 “ 酝酿 风暴 ” ， 表朴素， 炫 示， 不 叫 “ 像蹲伏的猛兽 ， 不在睡觉 ， 正要纵身远跳” 它最平静 ， ； 人望 去 油 然 生 宁 静 但“ 树叶儿 由它撩拨 ， 柳顺着 它弯腰 ， 杨 花儿草 儿都 随 心情； 还准确、 她 节 它俯仰 ， 门里窗里任它 出进 ， 云附着它 浮动 ， 轻 水面被 制 ， 枝 不 蔓 ， 人 不 叫 它偎着 ， 也柔和地让 它搓 揉” 而且 “ 时候 ……温柔 ， ， 有 体会 到 一 种 清 洁 之 有时 候亢 爽 ， 时 候凄 凉 ”“ 微地 笑 ， 轻地 叹息 有 ，微 轻 美 ； 当然 又绝不 冷 玉 硬， 显 出温和， 她 淡 接着便写大风 。作者让 “ 流水” 风 ” 与“ 形成 对 比， 淡却持 久地 散发 ； 还 突出了“ 受约 束 、 自由的遭 遇。因为风是 受着 约 风” 失 有润 泽 ， 露着 内在 透 束的 ， 大风受不了种种 阻挡 ， 便将 沙石带 走 ， 树叶儿 将 丰 富的生命 律动 ， 总 卷光 ， 将墙推倒 ， 房屋 城堡 扫个 干净 ， 将 把泥 沙吹上半 天， 把天地捣毁 ， 太阳没 了光辉 ， 让 人间没 了颜色 …… 是在 冷静 的叙述 中 ， 给读 者 以思 考 的 余 但风还是得不 到 自由， 无论它怎样猛烈 ， 得闷在小小 仍 清 新 细 腻 耐 人 寻 味 — — 一 ’’ ． ． ． 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