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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奠深爱我的父亲母亲

2020-07-28 20:18:02诗集古诗网首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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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与父母有几次合影,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张,一直珍藏着。

小时候,这张照片是放在镜子背面的。后来,我将它珍藏在影集里。再后来怕它受潮,特地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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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深处的痛

不知道与父母有几次合影,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张,一直珍藏着。

小时候,这张照片是放在镜子背面的。后来,我将它珍藏在影集里。再后来怕它受潮,特地到照相馆封了塑。现在又用手机翻拍,存进了空间相册、微信相册和美篇。

这张照片,保存了一段不敢触碰的记忆。

照片是我父亲离开沙沟信用社时拍的。你看,照片左侧第一个便是我父亲,他眉头紧锁,心底的不甘,全部显露在脸上。照片前排坐在凳子右侧的母亲,把我紧紧抱在怀里。

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天灾人祸,折磨着善良勤劳的人们。父亲在信用社当主任,工作就是他生活的全部,哪村哪户需要贷款,他连夜涉水都要亲自送到,可父亲对家庭关心得就太少了。家里母亲需要带着我和三个姐姐,生活特别艰难。我才两三岁,也在喝着一勺沉到底的粥,有时还要吃野菜度日。我的老舅告诉我,他亲眼看到我的二姐喂我吃野菜,我本来已经含到嘴里了,可一嚼不对劲,又吐到地上,哭着说:“不好吃!不好吃!我不吃!”二姐很无奈,也哭了起来,抽泣着说:“宝宝,不吃会饿的,不吃就不得吃了。”二姐说着,把我吐在地上的野菜往自己嘴里塞,这时,我突然说:“姐!我吃我吃。”二姐连忙又将野菜吐到了我的嘴里。

在那个艰难的日子里,黄金白银已经不值钱了,人们宁可用戒指耳环换上一顿饱饭。村里已经饿死人了。大伯就因为几天没有吃上饭粥,昨晚还到田里放风车,可第二天早上已经停止呼吸了。村里好多人家已经背井离乡,辗转异地谋生了。怎么办?父亲还是在外为工作奔波,很少回来,家里生活已经实在无法维持了。母亲本来就性子躁,在如此困窘的境遇里,就更加缺乏耐心了。于是,只要父亲回来就诉说苦楚,与父亲争吵,甚至打架。至今还朦胧地存有他们厮打在一起的不愉快的记忆,每每念及于此,都隐隐心痛。

也不知什么时候,大姐去了姨娘家,三姐去了舅舅家,二姐与我在一起时间最长,后来也去姨娘家,再后来又被嫁给一个大好多岁的男人,终于患了白血病早早地离去了。

据说,那时家里已经无法生活了,再不想办法,全家人就有被饿死的危险。母亲,已经背负了后娘残忍的骂名,不能再让我也饿死了。于是,她做出了自己晚年也很后悔的举动。母亲,不顾别人的劝说,只要父亲出现在哪里就跟到哪里,父亲主持会议去闹会场,父亲办公就闹办公室,甚至在路上打架打到河里。父亲感觉到这工作实在无法继续了,最后只能十分不情愿地辞职了。这些,在外人看来,多么不近人情,多么不可思议,但对母亲来说,父亲一人在外工作,有时一个月都不回家,工资很少,几乎不顾家人,家里也看不到他的工资,家里人怎么生活?大跃进时,家里的东西都给了公家,连房子都给村里做食堂了,只能住在别人家。他可以看到饥民就给他们一点钱,买点吃的,穷人渡河没有渡河钱,他可以掏出腰包。父亲到哪个地方开会,都自带一个小米袋,交上伙食费。父亲的公心,有口皆碑,但是对自家,对孩子关心得真的太少了。现在想来,母亲也真的有太多的难处。也许,我的出生,也是母亲逼迫父亲辞职的重要原因。母亲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共度难关。据说,那时男劳力在家干活,挣到的比在单位工作的收入高。多种原因,促使母亲下了狠心,拖了父亲的后腿,可以说,葬送了父亲的前程。

父亲回来了,什么农活都做,拿笔杆子的手,拿起了竹篙子,泥罱子,牛鞭子,风里来雨里去,还是无法维持家庭的基本生活。无奈之下,全家人只得去安徽流浪了。

记忆中,母亲抱着我在深山里,在风雨中拼命赶路。在安徽全椒,母亲给人家做裁缝,在人家吃饭,并挣得一点生活费。那时,我有点调皮,竟然爬到桌上吃山芋。至今,那种香喷喷的味道,还仿佛能嗅到。有一天,我出去玩,忘记了妈妈做衣服的人家,哭喊着,在风雨中急切地寻找母亲,母亲也在风雨中焦急地呼喊着我的乳名,发现我后把我紧紧抱在怀中。

母亲做得一手好针线,她亲手做的衣服穿在我身上,总会吸引好多羡慕的目光。她深夜做的千针底的鞋子,穿着都是那么合脚,舒适。

母亲有很强的记忆力,有极好的口才,能讲许多民间故事。小时候,那个特殊的年代,能看到的书不太多,但是经常听到母亲讲故事,她讲得娓娓动听,我听得非常专注,感觉并不比现在看电视差多少。她还会说许多民谣,比如“花喜鹊,尾巴长,娶了老婆不要娘”,似乎暗示我应该懂得感恩。

母亲很勤劳,干农活很在行,家务活也很拿手。她在生下我以后,右手大拇指害了一个疔,但是还是坚持着为我洗衣服、洗尿布,以至于后来大拇指成了畸形。后来,每次看到母亲的手指,我的心就隐隐地痛。

母亲的饭菜做得也很香,逢年过节,来了亲戚,母亲都能做上美味佳肴。写到这里,仿佛有股浓郁的饭菜香迎面扑来,是的,那就是母亲做的饭菜香。小时候,一家人能都吃到白米饭,那简直是奢望,可母亲疼我,在做麦片饭的时候,总是在锅内放二三两米,让我吃上一小碗白米饭。

母亲为了我上高中,生怕不能被大队推荐,跑到公社找曾经住在我家的妇联主任陈玉兰。其实,我的成绩不差,但那时并不公平。后来,由于父亲病重,去兴化做手术,胃子切除三分之二,用去了不少钱,高中报名费,十元钱,也是母亲东挪西借来的。

最不能忘怀的是一九七七年下半年,高考制度恢复了,考大学,招教师,需要复习资料,可我读高中时用的书,由于搬家几次,所剩没有几本了,况且那时的教材也太简单,对于高考和教师招考也没有多大用处。怎么办呢?母亲相出了一个好主意,到三舅舅那里去找找看,他是文革前时扬中学毕业的高材生,应该有那时用的书。于是,母亲晚上收工以后步行往返将近三十里地到舅舅家找回了一捆书。当我看到那些已经泛黄的课本时,眼前瞬间仿佛出现了知识的海洋。我如获至宝,只恨一天没有四十八小时,起五更,睡半夜,尽情地吮吸着知识的琼浆。后来,做了教师以后,每当想到这件事,我就对母亲就充满无限的感激。

可是,因为初恋和婚姻,我与母亲有过多次争吵,也曾多次厌烦母亲的唠叨。现在回想起来,母亲那样做,也是出于对我的真爱,生怕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
母亲在弥留之际,最关心的仍然是我和我的孩子,惦记着我的工作,惦记着我的孩子们的学习。好在母亲最后一次吃饭是我亲手盛,由我儿子亲手端给她的。

现在,母亲在天国二十周年了。每年我至少在清明节,有时还在春节前、她的生日或者忌日,到父母亲坟前烧点纸钱,祭奠深爱我的父亲母亲。

“子欲养,亲不待”,每当看到这样的字句,我就有揪心的痛,真的!

我对不起我的父亲,更对不起我的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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